【托西】我在这里写下爱你的诗句（chapter5）
第五章 You hold every card（上）
“你回来了。”
南多身上带着雨的味道，湿漉漉的，还有草地和泥土的清香，发丝上面凝结着微小的水珠。他走过来在里奥的头顶吻了一下，放下手里的东西，去楼上换衣服。
里奥正在玩实况足球，用的自己的角色，巴萨打利物浦，屏幕上是大大的goal。
无论来利物浦多少次，他都无法适应这里的天气。早上南多出门的时候还是晴天，阳光透过露台洒了大半个床，南多让他再睡会儿，他昨天晚上才从巴塞罗那飞过来，困得睁不开眼，他的意识想让他给Nino一个早安吻，但他的身体下一秒就掉进黑暗里，彻底睡过去了。
他醒来吃完早餐，打算带着浩克出去遛遛，没想到十分钟后大朵的乌云覆盖了天空，下起了大雨。雨水从房檐上高高的落下来，又溅起水花，弄湿了他的鞋，外面雾蒙蒙的一片，看不清道路，才是早上十点，却好像要天黑了。氧气似乎也稀薄起来，让他喘不过气。
南多换了件宽松的白色T恤，他面色如常，坏天气看起来没有影响他的心情。尽管里奥知道，他心里厌烦得要命，但他就是不喜欢表现出来。
他拿着桌上的菜谱研究“Leo，你晚上想吃什么？”
“你要下厨吗？”
他抬起头提升自己的嘴角“可以试试。”
“想吃牛排。”
“好。”
晚饭过后，他们将躺椅搬到卧室外面的阳台上，天放晴了，能看到夕阳。接近地平线处是一层淡淡的紫色，又铺上一层橙黄色，白色的残月挂在蓝色的幕布上。太阳躲在金色的云层里，射出几缕光线。
两人握着手躺着靠在一起。远处的教堂传来钟声，是今天夜幕的序章。
“天空真美啊，像棉花糖一样。”
“你这是小孩子的比喻。”
“那你来说。”
“嗯，天空像里奥的梦一样。”
“也不怎么样嘛，你又没见过我的梦。我要在所有我见过的美丽的地方，带给我好心情的地方都埋下一坛金币，这样等我老了，变得丑陋不堪的时候，就将它们挖出来，回忆过去的日子。”【1】
“那你岂不是要在我身上也埋下金币？”
“对啊。”两人一起大笑起来。
沉默了一会儿，里奥还是说话了。
“南多，你的伤怎么样？”托雷斯的搂着里奥的手松了松。这不是他想谈论的话题，或者说这是他最不想谈论的话题。
今天他并没有参加队内训练，而是去做康复了，才做了两组，他的膝盖就开始疼痛，他咬牙坚持到第三组，怎么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腿。他跑到健身房，疯狂的对着沙袋打拳，沙袋在空中晃来晃去，也无法消解他心中郁闷的情绪，直到累得大汗淋漓，他才停下来。一个人坐在康复中心，懊恼地开始反思自己最近的饮食，睡眠还有运动量。等心情稍微平复下来，他才离开了俱乐部，他不想在里奥来看自己的时候，带着这些不好的情绪去面对他。
“没什么问题，你别担心。”
但里奥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。南多伸手捏了捏他的脸。
“真的没什么，我这不是好好的，我从来不对你说谎的，我发誓。而且马上世界杯了，我很爱惜自己的身体。”
“不管怎么样，如果你不好，你一定要让我知道，不然我会恨你的。”
托雷斯心虚地在心里道歉，他想他一定会很快康复，这样里奥就不用为他担惊受怕了。
“你今天心情不好，对吗？”
“是的，里奥，我不想让你被我的烦心事影响。”
“可是，我能感觉到。”
“我让你不高兴了吗？里奥。我不该带着情绪回家，看来我伪装得不怎么好。”
“是的南多，你让我不高兴了，但原因在于你不高兴却不告诉我。”
“我的伤病，你知道的，受伤对于我们来说很难克服，现在球队已经没人可用了，我却因伤不能上场，这太令人崩溃了。”
“Nino，我们没办法控制所有的事，这不是你愿意发生的，所以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好吗？你会好起来的，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做康复训练，你要记住，我永远在你身边。”里奥侧过身把自己塞进托雷斯的怀里。
“对了，这是我妈妈向萨满求来的红绳，很灵的，你一定会好起来的。”
里奥将红绳戴在他手腕上。
他们都还太年轻了，竭力的想要以自己的方式守护对方，像两团无法熄灭的火焰，毫不犹豫的无条件的奔向对方，以为这样就能够对抗命运，对抗所有的一切。既要一起吃苦，一起流泪，一起欢笑，又想让快乐永久的至少是尽可能长时间的存在于他们的爱情中，于是难免的有所顾忌，又想要随心所欲，便只能一直受着这种拉扯的折磨。
“你同意这么做吗？南多。如果你不愿意，我们也会想其他办法，队里还有其他年轻人代替你的位置。”最后一句是假话，联赛无望，队里已经伤兵满营了，再有人受伤，就只能让那些青年梯队的小鬼上场踢欧冠了。
“你确定我们还有人？”
大家都沉默了。
托雷斯也对这个办法举棋不定，打封闭的风险很大，但也有人不受影响，恢复之后一样踢球，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幸运的那一个。
球队正处在艰难的时期，连首发都凑不齐，当年利物浦出了最高的价格，将他从卡尔德隆带到了安菲尔德，给马竞留下的资金帮助马竞度过了危机。他在这里也受到了最高的礼遇，you never walk alone的歌声陪伴他在英超赛场驰骋，现在他难道要退缩吗？
“我已经决定了，打吧，我还有时间来恢复。”
尽管之后的结局是滑向坏得不能再坏的一方，再来一百次，南多也会选择为了球队去打封闭。因为这才是托雷斯，他将别人所给予他的一切都记在心上，他认为付出只是一种等价的回报，你无法衡量这两件事的大小，只是不遗余力的去做。
打完三针封闭，他才将这件事告诉了里奥。
“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和我商量。”
“对不起，里奥，我怕你担心我，这件事是我不对。”
“你知道打封闭对一个运动员来说意味着什么吗？”里奥在电话里提高了音量，托雷斯感觉到他在生气。
“我知道我知道，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作出的选择，不是随便答应的。你知道利物浦帮助了我很多，如果换做是你，你也会为巴萨这么做的，对吗？”
里奥不说话了。南多说得没错，如果巴萨需要他这样做，他也会去做的。但这个人换成了南多，他就没办法冷静下来，他知道足球对南多来说有多重要，打封闭可能会毁掉一个人的职业生涯，这个可能可以是100%，也可能是1%，不知道南多是幸运的一个，还是......
他就算能理解南多的用意，也无法对此无动于衷。
“Nino，我去利物浦看你，好吗？”
“不用了，里奥，我们周中没有比赛，我回西班牙找你。”
南多是一个总在付出的人。因为卡尔德隆的掌声，他为马竞自愿出走；因为安菲尔德的慷慨，他为利物浦打了封闭，在他的世界里没有纯粹的金钱交易，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安排，都是他人的恩典，所以当他作为个体被需要的时候，他总是义无反顾的出现，他不去追问是否值得，也不在意最终的结果，从这一端到另一端，唯有问心无愧。
现在却是对一个人问心有愧了。
我给你我的寂寞、我的黑暗、我心的饥渴，
我试图用困惑、危险、失败来打动你。【2】
【1】这个说法来自《故园风雨后》
【2】博尔赫斯的诗歌《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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